第 215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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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15 章
王蔓雲對喜娃的防備非常重, 看到對方的瞬間，就猜到這兩人為什麽來，現場這麽多人, 在大家都不清楚喜娃有問題的前提下，她只能獨自面對。
“小五。”
徐大娘看到朱家院子這麽熱鬧, 有點想進, 但又猶豫。
之前張舒蘭是準備邀請她的, 她自己拒絕了，這會上門，還遇到那麽多人一起包粽子, 她就有點不太好意思了。
王蔓雲做為主人家，肯定是迎了上去，“老嫂子，喜娃，你們今天怎麽來了，我還以為你們在自家包粽子, 也就沒有叫你們，快進家裏坐。”
她打算把兩人迎到客廳裏招待，不打算把兩人迎到包粽子的地方, 哪裏在準備食物, 半點馬虎不得。
畢竟大家包粽子前, 都拍了身上的衣服，也洗了手。
看著一臉笑意的王蔓雲, 徐大娘有點不好意思, 也有點別扭, 總覺得對方話裏有話。
她不知道確實是王蔓雲話裏有話，還是自己多心了。
自從再次回到大院, 不管是王蔓雲，還是葉文靜幾人，對她都一如既往的好，是她自己，因為兒子退伍，也因為即將要搬離，而主動疏遠了，今天王蔓雲不過是說了一句平常話，她卻多想很多。
徐大娘今天上門是有原因的，忍著不適，推辭與說明上門原因，“你們都在忙，我就不進去了，我來是想問問，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麽要取消賽龍舟？”
王蔓雲的視線大部分落在徐大娘的臉上，但也掃過喜娃的臉。
今天的喜娃雖然跟第一次見到時不同，但不管是神情，還是那張臉，其實變化都不大，她看出不出這到底是真喜娃，還是假喜娃。
但還是詫異地回答了徐大娘的問話：“公告上部是說清楚了嗎，人太多，擔心出事，今年的龍舟賽取消，請廣大市民同志們理解與支持。”
王蔓雲一字不漏覆述公告上的內容。
徐大娘臉上t的表情更尷尬了。
她雖然不怎麽認識字，但張貼公告哪裏卻是有著戰士在專門念讀給不識字的家屬聽，公告上的理由她知道，但卻是不怎麽信。
就想著與王蔓雲幾人打聽打聽真實情況。
這會葉文靜跟張舒蘭也走了過來，兩人都聽到了徐大娘的話，有點不解對方為什麽會專門上門一趟。
“嫂子，你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嗎？”
葉文靜詫異地看著徐大娘。
“沒有。”徐大娘搖頭。
張舒蘭更是不解了，“如果是沒有，公告上也寫得清楚明了，我們作為聽-黨-話的好同志，就應該理解與支持，畢竟國家大事大於家事。”
別看她們剛剛也嘀咕過賽龍舟取消的事，但其實是支持與理解的。
唯一有的是遺憾。
遺憾沒能看到那壯闊的場面。
徐大娘看著三雙看向自己的不解目光，突然就有點心慌起來，老老實實說出了真相。
“我之前跟喜娃說過賽龍舟時有多熱鬧，多壯觀，答應要帶她去看，眼瞅著馬上就端午了，賽龍舟突然被取消，我有點著急，才來找你們打聽打聽真實情況。”
這下王蔓雲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喜娃的臉上。
喜娃已經不再是之前懵懂無知的傻孩子，經過治療，也經過範問梅教她初步識字，她此時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。
“我沒看過賽龍舟，想看，聽到公告內容，就知道今年看不了，我理解也支持，我也勸了大娘，但她……”喜娃不知道怎麽解釋，臉上是一片著急，手也不停地比劃著，好一會才停止。
“明年我就不在這裏了！”
徐大娘攔下喜娃的比劃，然後對王蔓雲幾人露出滄桑的笑容。
她之所以這麽急，就是因為還有一個多月，她們家就要搬了，今後不在大院，也不在滬市，再來一趟，會非常難。
王蔓雲幾人這才明白徐大娘為什麽這麽著急與焦躁。
“這事是國家大事，個人只能服從。”葉文靜有點不理解，徐大娘對喜娃是不是好得有點過分，哪怕是親的，也不至於這麽好。
她不是見不得徐大娘對喜娃好，就是覺得有點奇怪。
“大娘，我們回去吧，明年有機會再看。”
喜娃見葉文靜她們都沒有辦法，就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，轉頭勸徐大娘。
“娃，明年我不在這，你也有可能不在這。”
徐大娘看向喜娃的目光帶著心疼與不舍。
喜娃楞住了，有點不知所措，哪怕範問梅教了她不少東西，但也因為時間有限，還有很多都沒有學到，或者是還不會融會貫通。
她還不能理解糧食戶口的覆雜與重要性。
王蔓雲突然就明白徐大娘來找她們不僅僅是為了賽龍舟的事，對方更想把喜娃拜托給她們，讓她們出面給喜娃做媒。
所以徐大娘應該是看好了相親對象。
葉文靜跟張舒蘭也明白了，兩人都沒有說話，而是等著王蔓雲表態。
喜娃的事她們之前談論過，婚姻她們做不了主，她們只能做到給喜娃治病，卻不能插手對方的人生。
“幾位同志，我能認喜娃為幹閨女嗎？”
徐大娘實在是喜歡喜娃，試探了一下。
張舒蘭無奈解釋道：“能，但是根據政策，喜娃的糧食關系不能落在你們家，因為糧食是由國家出，沒有血緣直系關系，落不了糧食關系。”
徐大娘早就知道，只是心存僥幸，這會聽到張舒蘭明說，死心了。
“嫂子，有個事我得提醒你一下。”
王蔓雲不知道徐大娘今天上門是她自己的本意，還是被喜娃蠱惑，但她不打算讓對方再說出下面的話，不然到時候大家都尷尬。
“什麽事？”
徐大娘有點緊張，眼角的視線也往院子裏包粽子的夏喬看去。
為了給喜娃找個好姻緣，大院裏未婚男性她都琢磨了一遍，不管怎麽看，周衛軍都是最好的選擇，人品，家庭，還有前途，都占全了。
但她也知道，喜娃配不上。
王蔓雲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徐大娘與喜娃的臉上，兩人神情有任何變化，她都知道，見徐大娘視線往夏喬看去，她無奈得很。
幹脆明說道：“我們當初答應了沙頭村的村長與村民，會把治好的喜娃送回去，喜娃是他們養大的，他們就是喜娃的再生父母，喜娃的人生由他們做主。”
她這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了。
只要是理解沒有問題，就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。
徐大娘果然聽懂了，臉色難看起來，她就是不想讓喜娃再回到西部那貧窮又靠天吃水的地方，才著急在自己搬走前給娃安排好今後的生活。
結果王蔓雲現在直接就把話挑明了。
同樣是女子，也去過西部，怎麽就不能多一份體諒與擔待。
“小五，你是知道的，西部那邊……”
徐大娘緊緊拉著天真的喜娃，還想再爭取一下，而且她相信沙頭村的村民肯定願意看到喜娃嫁到城裏，過上隨意吃水，隨意用水的溫飽日子。
“徐同志！”
王蔓雲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，甚至不再叫對方嫂子。
徐大娘被嚇了一跳，未出口的話就那麽消失。
“婚姻不是兒戲，是兩個人，也是兩個家庭的磨合，誰都不能保證看著登對的兩人就能幸福一輩子，婚姻除了需要相互尊重，相互遷就，還需要三觀相同，任何人的婚姻外人都做不了主。”
王蔓雲知道徐大娘是擔心喜娃，但過界了。
徐大娘因為王蔓雲的話楞住了，然後就是失神，最後失魂落魄走了。
看著相互攙扶著遠去的兩道身影，葉文靜跟張舒蘭久久沒有說話。
她們剛剛也被王蔓雲的話震住。
認真一想，婚姻確實沒那麽簡單，不是看著合適的兩人就真的合適，而是需要兩個人去用心維護。
“希望老嫂子能想通。”
好一會，葉文靜才悠悠冒出這麽一句。
張舒蘭看了看葉文靜，又看了看一邊包粽子一邊留意她們這邊的夏喬，最後看著王蔓雲，小聲說道：“老嫂子有點奇怪。”
她想起徐文貴被催眠的事，看徐大娘跟以前不一樣，懷疑對方是不是也被催眠了。
只是誰催眠的？
“我也覺得有點奇怪，以前的嫂子不是這樣的，那時候嫂子多開朗外向的一人，根本不會為了一件事鉆牛角尖，我覺得她太過於在乎喜娃了。”
葉文靜也發表自己的看法。
王蔓雲在思考，沒有馬上回答兩人的話，徐大娘的變化她當然都看到了，也猜到了原因，但她可以肯定，對方沒有受到催眠。
不是催眠，但卻是另一種更讓人防不勝防的Pua。
有人加深了她的焦慮，也放大了她的自卑，還抓緊了她的母愛。
不用猜測，她也能猜到是喜娃。
只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，暴露自己嗎？
“嫂子，能給沙頭村的村長發封電報嗎，請他來一趟滬市。”王蔓雲突然有了某種想法，但卻不能跟葉文靜兩人明說。
“好。”
有過默契合作的葉文靜什麽都沒有問，直接就領了任務。
晚上，王蔓雲跟朱正毅躺在床上都沒有睡。
兩人的大腦都很活躍。
“今天徐大娘跟喜娃來找我了，她們……”王蔓雲把中午的事說給男人聽。
“你是有什麽懷疑嗎？”
朱正毅側身抱住妻子，把臉埋在對方的脖頸裏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，還什麽都沒有幹，又是工作上的事，他是煩躁又無可奈何。
“喜娃今天來，透露了幾個信息。”
王蔓雲思考了半下午，才確定喜娃是來透露消息的，而這個上門的喜娃可能是真喜娃。
“什麽？”
朱正毅瞬間坐直身體。
天氣漸漸熱了，王蔓雲見朱正毅坐起身，幹脆也爬起來靠坐在對方懷裏，再把被子搭在身上，小聲說道：“他們要在賽龍舟時鬧事。”
“嗯。”
朱正毅早有猜想，也一直在防備，現在賽龍舟被取消，可以不擔心這一條。
“水廠。”
王蔓雲見朱正毅有點沒明白自己的真意，直接說得更明白一點。
“水廠？”
朱正毅的神情嚴肅了。
腦子裏迅速出現了滬市各大水廠的分布圖，滬市因為黃浦江的原因，一直以來的自來用水都是就地取水，也就是說，沿著江邊，有很多水廠。
這些水廠供應著整個滬市的用水，水量是巨大的。
“我馬上通知人員去排查。”朱正毅直接起身穿衣服，這種大事絕對不能有半分鐘的耽擱。
“別急，還有消息。”
王蔓雲及時拉住下床的朱正毅。
“嗯，你說。”
朱正毅回身抱住妻t子，心跳稍微有點快，因為他也不知道背後這些人打算這麽制造麻煩，滬市的水廠是很多，但卻並沒有築成攔河大壩，也就是說，就算有人是炸毀水廠，也不會造成人員損傷。
最多就是停水，給廣大市民的生活造成不便。
但如果停水，還是能制造騷亂的，也許對方的目的不是制造傷人事件，而是吸引眼球的混淆視聽。
“註意那批人。”
王蔓雲提醒，雖然那批人已經回到學校與各廠礦接受思想宣傳，但要是有人刻意挑動他們的情緒，還是很有可能被利用，從而鬧出大事端跟京城呼應。
“好。”
朱正毅聽明白了妻子的示意。
“還有……”
王蔓雲說到這裏，回憶起喜娃手舞足蹈時的手勢，然後伸手比了一個三，說道：“今天淩晨三點，有人會在xxx巷ss弄三號匯合。”
喜娃這個奇怪的手勢她想到現在，才算是想明白。
真不是她不早點把這麽重要的信息告訴朱正毅，而是她自己也才破解。
“等我消息。”
朱正毅對妻子是全身心信任的，時間緊急，他也來不及追問原因，留下這句話就迅速離開家，這會已經是晚上十點，不趕緊點，不一定能抓到弄堂裏的人。
王蔓雲是站在窗口的位置看著朱正毅開車離開的，面對夜空，她臉上你露出不解之色。
喜娃一直在軍方的監視下，範問梅更是二十四小時監視，如果真假對換，不可能沒有人發現，但至今都沒有人發現另外一個喜娃藏在哪。
難道是……
王蔓雲心神一動，突然明白了，因為明白，也想通了一直想不通的地方。
第二天，天還沒亮，就下起了雨，端午節下雨，也就意味著正式進入了梅雨季節，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大地，閃電也尤其耀眼。
王蔓雲趕緊披衣服起床，先是去關了門窗，然後又去了朱英的房間。
她擔心小孩被電閃雷鳴嚇到。
結果房間裏的朱英盛睡得跟小豬一樣，不僅沒有醒，還四仰八叉的。
王蔓雲關了窗戶，就給小孩把被子整理好，才去了朱英華的房間檢查。
少年雖然不在家，但她也得去看看窗戶有沒有浸水，又或者是窗戶有沒有關緊，別被風吹開了。
幸好這棟房子質量不錯，她擔心的事一樣都沒有發生。
還沒下樓，王蔓雲就看到樓下的燈亮了，知道是警衛員在檢查樓下的門窗，她叮囑小鄭幾句，就回了自己房間。
下雨後，有點冷了。
回籠覺沒有睡多久，天就亮了，而雨也停了，歷經一場暴風雨，空氣中不僅帶著充沛的水氣，菜園裏的菜淋落得七零八落。
透著一股子淒零樣。
王蔓雲突然就擔心起朱正毅，她知道男人作為軍分區的副司令不會輕易犯險，但看著院子裏的狼狽，她的心跳還是加快了一些。
“媽，我爸呢？”
朱英盛起床了，揉著眼睛，他走到王蔓雲身後。
“單位有事。”
王蔓雲給小孩整理一下衣領，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，讓孩子去洗漱。
“我還以為爸爸今天能在家過端午節。”
朱英盛嘀咕著走向衛生間。
王蔓雲知道朱正毅今天回不來，根據喜娃透露出的信息，別說今天回不來，估計三五天都不一定能回來。
“對了，媽，我哥今天能回來嗎？”
朱英盛刷牙刷到一半，突然探出半個腦袋。
“要是不出意外，應該能回。”王蔓雲起身去廚房看鍋裏的粽子，幾家粽子都在她家煮，警衛員照看了一晚上，天亮前就都煮熟了。
一聽朱英華今天回家，衛生間裏立刻傳來朱英盛愉快的唱歌聲。
洗個臉都那麽熱鬧。
迅速治愈了王蔓雲心中的那點忐忑。
“好香，可以吃了嗎？”洗漱完的朱英盛蹦進滿是水蒸氣的廚房，看著剛揭開鍋蓋的大鐵鍋，對著裏面剛煮好的粽子垂涎欲滴。
“你想吃什麽味的？”
王蔓雲用筷子翻看鍋裏的粽子，發現沒有破漏，就一串一串提出來掛在墻上的釘子上，這樣能很快散熱。
“我想吃個堿水的。”
朱英盛好久沒有吃甜食，看著香噴噴的粽子，想吃能沾白糖的堿水粽。
“拿個碗自己去倒白糖，我給你挑兩個出來。”
王蔓雲不怎麽幹涉孩子的口味。
趙軍這群小孩上門時，朱英盛都快吃完一個粽子了。
“幹奶奶，我也要吃堿水的。”
囡囡甩開趙軍的手，跑向王蔓雲。
“我，我也要堿水粽子。”昊昊緊隨其後發言，晶瑩剔透的黃色粽子沾著白雪一樣的糖，一看就非常好吃。
“好，我都給你們拿堿水粽。”
王蔓雲見趙軍也意向堿水粽，幹脆不問了，直接拿。
“好吃，太好吃了。”
囡囡狠狠咬了一口沾滿白糖的粽子，滿足得大眼都微微瞇了起來。
“嗯嗯。”
跟屁蟲一樣的昊昊立刻點頭。
他此時也費勁地拿著筷子串著粽子啃啃啃，太好吃了，又糯又甜，還有粽葉的清香，小孩覺得自己能吃兩個。
“慢點吃，這是糯食，別噎了。”
王蔓雲提醒孩子們，同時自己也用筷子串了一個粽子沾白糖。
只一口，她就愛上了這個味道。
這時期的糧食都是純天然，白糖也純，滿滿都是最完美的味道。
周正江跟秋秋是晚了十分鐘到的。
大家都知道各家的粽子在王蔓雲家煮，一大早，都不在家吃早餐，而是急匆匆來朱家品嘗粽子。
“明天就要去基地軍訓了，到時候我給你們每人準備幾個粽子。”王蔓雲記掛著孩子們的農忙假。
“媽，不能帶任何東西。”
朱英盛遺憾地看著盤子裏剩餘的粽子，他已經吃了兩個，王蔓雲不讓他再吃，擔心吃多了積食不消化。
王蔓雲是第一次經歷這種農忙假，還真不知道能帶什麽，不能帶什麽，於是問道：“衣服能帶嗎？”想著孩子們要去兩個星期，換洗的衣服總得帶些。
“只能帶小內衣，外衣基地給準備了。”
趙軍很有經驗，因為他不是第一次去。
王蔓雲有點詫異，沒想到基地還能給孩子們提供衣服，在全國布料這麽緊張的時刻，真是太難得了。
趙軍看出王蔓雲的猜想，知道誤會了，趕緊解釋道：“都是舊的軍衣，用了好多年了，上面都是補丁，不過不露肉。”
王蔓雲這才明白軍隊也沒有什麽餘糧。
半個小時後，葉文靜她們來了，她們來除了領走自家孩子，還要提走她們各家包的粽子，因為幾家條件還不錯，提走的分量都不輕。
中午，午飯前，朱英華回來了。
一身水氣回來的。
因為又下雨了，今天的雨下得有點大，一眼看去，整片大地都被水氣籠罩中，霧蒙蒙的。
“小盛，給你哥拿換洗衣服。”
王蔓雲擔心朱英華著涼，吩咐朱英盛去樓上拿衣服後，自己則把少年推進了衛生間。
知道朱英華今天回來，在看到天又下雨後，她就及時讓警衛員燒了熱水，這會朱英華去洗澡，絕對能洗個舒服的熱水澡。
朱英華洗澡很快，朱英盛的速度也很快。
等王蔓雲把菜出鍋時，朱英華已經一身清爽地站在廚房門口幫忙接菜。
“你爸工作忙，今天應該沒法回家一起過節。”王蔓雲知道朱英華為什麽回來，所以把朱正毅的情況告知。
“我看到爸爸了。”
朱英華今天回來時路過離家最近的一座水廠，親眼看到他爸帶人把水廠包了個嚴嚴實實，裏面剛剛被挑撥起的激動情緒立刻被打壓下去。
不僅如此，還抓了不少人押送到軍車上。
王蔓雲一聽少年見過朱正毅，就徹底安心了。
晚上，豐盛的晚飯缺了朱正毅雖然有點遺憾，但有多了警衛員小鄭，大家還是熱熱鬧鬧吃了粽子，美食，過了一年一次的端午節。
第二天一早，雨就停了，不僅停了，還露出朝霞，看來太陽一會就能升起，是個晴天。
家裏王蔓雲不敢開窗戶，也不敢開門。
梅雨季節，別看能出太陽，但空氣中蘊含的水汽非常充足，一個不留意，別說家裏的被褥會潮，墻都有可能發黴。
所以一定要註意關緊門窗防潮。
就在這樣的時日裏，朱英盛背著小小的背包跟著學校老師去往海邊基地。
學生太多，沒有車坐，而是走路。
但這也是鍛煉學生們的耐力與體力，每個學生都必須執行。
送走孩子們，王蔓雲跟朱英華回了家。
於此同時，其他九名少年軍人也都各自安排在了需要被保護的人員身邊。
徐大娘也有。
雖然大院特令取消了，但喜娃還是跟範問梅住在大院外的家屬樓，徐家她不方便待，t畢竟喜娃是年輕女孩，徐文貴此時又無妻。
這種情況下，為了喜娃的名聲，徐大娘沒有糊塗。
看著上門保護自己的少年，徐大娘意外又難以置信。
朱家，王蔓雲跟朱英華回家後就進了書房。
“媽的意思是沒有真假喜娃，只有一個喜娃？”朱英華震驚又詫異地看著王蔓雲，他接到的命令除了保護人，還有就是找到另外一個喜娃。
結果王蔓雲現在告訴他只有一個喜娃。
他糊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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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蔓雲對喜娃的防備非常重, 看到對方的瞬間，就猜到這兩人為什麽來，現場這麽多人, 在大家都不清楚喜娃有問題的前提下，她只能獨自面對。
“小五。”
徐大娘看到朱家院子這麽熱鬧, 有點想進, 但又猶豫。
之前張舒蘭是準備邀請她的, 她自己拒絕了，這會上門，還遇到那麽多人一起包粽子, 她就有點不太好意思了。
王蔓雲做為主人家，肯定是迎了上去，“老嫂子，喜娃，你們今天怎麽來了，我還以為你們在自家包粽子, 也就沒有叫你們，快進家裏坐。”
她打算把兩人迎到客廳裏招待，不打算把兩人迎到包粽子的地方, 哪裏在準備食物, 半點馬虎不得。
畢竟大家包粽子前, 都拍了身上的衣服，也洗了手。
看著一臉笑意的王蔓雲, 徐大娘有點不好意思, 也有點別扭, 總覺得對方話裏有話。
她不知道確實是王蔓雲話裏有話，還是自己多心了。
自從再次回到大院, 不管是王蔓雲，還是葉文靜幾人，對她都一如既往的好，是她自己，因為兒子退伍，也因為即將要搬離，而主動疏遠了，今天王蔓雲不過是說了一句平常話，她卻多想很多。
徐大娘今天上門是有原因的，忍著不適，推辭與說明上門原因，“你們都在忙，我就不進去了，我來是想問問，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麽要取消賽龍舟？”
王蔓雲的視線大部分落在徐大娘的臉上，但也掃過喜娃的臉。
今天的喜娃雖然跟第一次見到時不同，但不管是神情，還是那張臉，其實變化都不大，她看出不出這到底是真喜娃，還是假喜娃。
但還是詫異地回答了徐大娘的問話：“公告上部是說清楚了嗎，人太多，擔心出事，今年的龍舟賽取消，請廣大市民同志們理解與支持。”
王蔓雲一字不漏覆述公告上的內容。
徐大娘臉上t的表情更尷尬了。
她雖然不怎麽認識字，但張貼公告哪裏卻是有著戰士在專門念讀給不識字的家屬聽，公告上的理由她知道，但卻是不怎麽信。
就想著與王蔓雲幾人打聽打聽真實情況。
這會葉文靜跟張舒蘭也走了過來，兩人都聽到了徐大娘的話，有點不解對方為什麽會專門上門一趟。
“嫂子，你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嗎？”
葉文靜詫異地看著徐大娘。
“沒有。”徐大娘搖頭。
張舒蘭更是不解了，“如果是沒有，公告上也寫得清楚明了，我們作為聽-黨-話的好同志，就應該理解與支持，畢竟國家大事大於家事。”
別看她們剛剛也嘀咕過賽龍舟取消的事，但其實是支持與理解的。
唯一有的是遺憾。
遺憾沒能看到那壯闊的場面。
徐大娘看著三雙看向自己的不解目光，突然就有點心慌起來，老老實實說出了真相。
“我之前跟喜娃說過賽龍舟時有多熱鬧，多壯觀，答應要帶她去看，眼瞅著馬上就端午了，賽龍舟突然被取消，我有點著急，才來找你們打聽打聽真實情況。”
這下王蔓雲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喜娃的臉上。
喜娃已經不再是之前懵懂無知的傻孩子，經過治療，也經過範問梅教她初步識字，她此時看起來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。
“我沒看過賽龍舟，想看，聽到公告內容，就知道今年看不了，我理解也支持，我也勸了大娘，但她……”喜娃不知道怎麽解釋，臉上是一片著急，手也不停地比劃著，好一會才停止。
“明年我就不在這裏了！”
徐大娘攔下喜娃的比劃，然後對王蔓雲幾人露出滄桑的笑容。
她之所以這麽急，就是因為還有一個多月，她們家就要搬了，今後不在大院，也不在滬市，再來一趟，會非常難。
王蔓雲幾人這才明白徐大娘為什麽這麽著急與焦躁。
“這事是國家大事，個人只能服從。”葉文靜有點不理解，徐大娘對喜娃是不是好得有點過分，哪怕是親的，也不至於這麽好。
她不是見不得徐大娘對喜娃好，就是覺得有點奇怪。
“大娘，我們回去吧，明年有機會再看。”
喜娃見葉文靜她們都沒有辦法，就知道這是板上釘釘的事，轉頭勸徐大娘。
“娃，明年我不在這，你也有可能不在這。”
徐大娘看向喜娃的目光帶著心疼與不舍。
喜娃楞住了，有點不知所措，哪怕範問梅教了她不少東西，但也因為時間有限，還有很多都沒有學到，或者是還不會融會貫通。
她還不能理解糧食戶口的覆雜與重要性。
王蔓雲突然就明白徐大娘來找她們不僅僅是為了賽龍舟的事，對方更想把喜娃拜托給她們，讓她們出面給喜娃做媒。
所以徐大娘應該是看好了相親對象。
葉文靜跟張舒蘭也明白了，兩人都沒有說話，而是等著王蔓雲表態。
喜娃的事她們之前談論過，婚姻她們做不了主，她們只能做到給喜娃治病，卻不能插手對方的人生。
“幾位同志，我能認喜娃為幹閨女嗎？”
徐大娘實在是喜歡喜娃，試探了一下。
張舒蘭無奈解釋道：“能，但是根據政策，喜娃的糧食關系不能落在你們家，因為糧食是由國家出，沒有血緣直系關系，落不了糧食關系。”
徐大娘早就知道，只是心存僥幸，這會聽到張舒蘭明說，死心了。
“嫂子，有個事我得提醒你一下。”
王蔓雲不知道徐大娘今天上門是她自己的本意，還是被喜娃蠱惑，但她不打算讓對方再說出下面的話，不然到時候大家都尷尬。
“什麽事？”
徐大娘有點緊張，眼角的視線也往院子裏包粽子的夏喬看去。
為了給喜娃找個好姻緣，大院裏未婚男性她都琢磨了一遍，不管怎麽看，周衛軍都是最好的選擇，人品，家庭，還有前途，都占全了。
但她也知道，喜娃配不上。
王蔓雲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徐大娘與喜娃的臉上，兩人神情有任何變化，她都知道，見徐大娘視線往夏喬看去，她無奈得很。
幹脆明說道：“我們當初答應了沙頭村的村長與村民，會把治好的喜娃送回去，喜娃是他們養大的，他們就是喜娃的再生父母，喜娃的人生由他們做主。”
她這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了。
只要是理解沒有問題，就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。
徐大娘果然聽懂了，臉色難看起來，她就是不想讓喜娃再回到西部那貧窮又靠天吃水的地方，才著急在自己搬走前給娃安排好今後的生活。
結果王蔓雲現在直接就把話挑明了。
同樣是女子，也去過西部，怎麽就不能多一份體諒與擔待。
“小五，你是知道的，西部那邊……”
徐大娘緊緊拉著天真的喜娃，還想再爭取一下，而且她相信沙頭村的村民肯定願意看到喜娃嫁到城裏，過上隨意吃水，隨意用水的溫飽日子。
“徐同志！”
王蔓雲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，甚至不再叫對方嫂子。
徐大娘被嚇了一跳，未出口的話就那麽消失。
“婚姻不是兒戲，是兩個人，也是兩個家庭的磨合，誰都不能保證看著登對的兩人就能幸福一輩子，婚姻除了需要相互尊重，相互遷就，還需要三觀相同，任何人的婚姻外人都做不了主。”
王蔓雲知道徐大娘是擔心喜娃，但過界了。
徐大娘因為王蔓雲的話楞住了，然後就是失神，最後失魂落魄走了。
看著相互攙扶著遠去的兩道身影，葉文靜跟張舒蘭久久沒有說話。
她們剛剛也被王蔓雲的話震住。
認真一想，婚姻確實沒那麽簡單，不是看著合適的兩人就真的合適，而是需要兩個人去用心維護。
“希望老嫂子能想通。”
好一會，葉文靜才悠悠冒出這麽一句。
張舒蘭看了看葉文靜，又看了看一邊包粽子一邊留意她們這邊的夏喬，最後看著王蔓雲，小聲說道：“老嫂子有點奇怪。”
她想起徐文貴被催眠的事，看徐大娘跟以前不一樣，懷疑對方是不是也被催眠了。
只是誰催眠的？
“我也覺得有點奇怪，以前的嫂子不是這樣的，那時候嫂子多開朗外向的一人，根本不會為了一件事鉆牛角尖，我覺得她太過於在乎喜娃了。”
葉文靜也發表自己的看法。
王蔓雲在思考，沒有馬上回答兩人的話，徐大娘的變化她當然都看到了，也猜到了原因，但她可以肯定，對方沒有受到催眠。
不是催眠，但卻是另一種更讓人防不勝防的Pua。
有人加深了她的焦慮，也放大了她的自卑，還抓緊了她的母愛。
不用猜測，她也能猜到是喜娃。
只是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，暴露自己嗎？
“嫂子，能給沙頭村的村長發封電報嗎，請他來一趟滬市。”王蔓雲突然有了某種想法，但卻不能跟葉文靜兩人明說。
“好。”
有過默契合作的葉文靜什麽都沒有問，直接就領了任務。
晚上，王蔓雲跟朱正毅躺在床上都沒有睡。
兩人的大腦都很活躍。
“今天徐大娘跟喜娃來找我了，她們……”王蔓雲把中午的事說給男人聽。
“你是有什麽懷疑嗎？”
朱正毅側身抱住妻子，把臉埋在對方的脖頸裏，好不容易回家一趟，還什麽都沒有幹，又是工作上的事，他是煩躁又無可奈何。
“喜娃今天來，透露了幾個信息。”
王蔓雲思考了半下午，才確定喜娃是來透露消息的，而這個上門的喜娃可能是真喜娃。
“什麽？”
朱正毅瞬間坐直身體。
天氣漸漸熱了，王蔓雲見朱正毅坐起身，幹脆也爬起來靠坐在對方懷裏，再把被子搭在身上，小聲說道：“他們要在賽龍舟時鬧事。”
“嗯。”
朱正毅早有猜想，也一直在防備，現在賽龍舟被取消，可以不擔心這一條。
“水廠。”
王蔓雲見朱正毅有點沒明白自己的真意，直接說得更明白一點。
“水廠？”
朱正毅的神情嚴肅了。
腦子裏迅速出現了滬市各大水廠的分布圖，滬市因為黃浦江的原因，一直以來的自來用水都是就地取水，也就是說，沿著江邊，有很多水廠。
這些水廠供應著整個滬市的用水，水量是巨大的。
“我馬上通知人員去排查。”朱正毅直接起身穿衣服，這種大事絕對不能有半分鐘的耽擱。
“別急，還有消息。”
王蔓雲及時拉住下床的朱正毅。
“嗯，你說。”
朱正毅回身抱住妻t子，心跳稍微有點快，因為他也不知道背後這些人打算這麽制造麻煩，滬市的水廠是很多，但卻並沒有築成攔河大壩，也就是說，就算有人是炸毀水廠，也不會造成人員損傷。
最多就是停水，給廣大市民的生活造成不便。
但如果停水，還是能制造騷亂的，也許對方的目的不是制造傷人事件，而是吸引眼球的混淆視聽。
“註意那批人。”
王蔓雲提醒，雖然那批人已經回到學校與各廠礦接受思想宣傳，但要是有人刻意挑動他們的情緒，還是很有可能被利用，從而鬧出大事端跟京城呼應。
“好。”
朱正毅聽明白了妻子的示意。
“還有……”
王蔓雲說到這裏，回憶起喜娃手舞足蹈時的手勢，然後伸手比了一個三，說道：“今天淩晨三點，有人會在xxx巷ss弄三號匯合。”
喜娃這個奇怪的手勢她想到現在，才算是想明白。
真不是她不早點把這麽重要的信息告訴朱正毅，而是她自己也才破解。
“等我消息。”
朱正毅對妻子是全身心信任的，時間緊急，他也來不及追問原因，留下這句話就迅速離開家，這會已經是晚上十點，不趕緊點，不一定能抓到弄堂裏的人。
王蔓雲是站在窗口的位置看著朱正毅開車離開的，面對夜空，她臉上你露出不解之色。
喜娃一直在軍方的監視下，範問梅更是二十四小時監視，如果真假對換，不可能沒有人發現，但至今都沒有人發現另外一個喜娃藏在哪。
難道是……
王蔓雲心神一動，突然明白了，因為明白，也想通了一直想不通的地方。
第二天，天還沒亮，就下起了雨，端午節下雨，也就意味著正式進入了梅雨季節，轟隆隆的雷聲響徹大地，閃電也尤其耀眼。
王蔓雲趕緊披衣服起床，先是去關了門窗，然後又去了朱英的房間。
她擔心小孩被電閃雷鳴嚇到。
結果房間裏的朱英盛睡得跟小豬一樣，不僅沒有醒，還四仰八叉的。
王蔓雲關了窗戶，就給小孩把被子整理好，才去了朱英華的房間檢查。
少年雖然不在家，但她也得去看看窗戶有沒有浸水，又或者是窗戶有沒有關緊，別被風吹開了。
幸好這棟房子質量不錯，她擔心的事一樣都沒有發生。
還沒下樓，王蔓雲就看到樓下的燈亮了，知道是警衛員在檢查樓下的門窗，她叮囑小鄭幾句，就回了自己房間。
下雨後，有點冷了。
回籠覺沒有睡多久，天就亮了，而雨也停了，歷經一場暴風雨，空氣中不僅帶著充沛的水氣，菜園裏的菜淋落得七零八落。
透著一股子淒零樣。
王蔓雲突然就擔心起朱正毅，她知道男人作為軍分區的副司令不會輕易犯險，但看著院子裏的狼狽，她的心跳還是加快了一些。
“媽，我爸呢？”
朱英盛起床了，揉著眼睛，他走到王蔓雲身後。
“單位有事。”
王蔓雲給小孩整理一下衣領，然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，讓孩子去洗漱。
“我還以為爸爸今天能在家過端午節。”
朱英盛嘀咕著走向衛生間。
王蔓雲知道朱正毅今天回不來，根據喜娃透露出的信息，別說今天回不來，估計三五天都不一定能回來。
“對了，媽，我哥今天能回來嗎？”
朱英盛刷牙刷到一半，突然探出半個腦袋。
“要是不出意外，應該能回。”王蔓雲起身去廚房看鍋裏的粽子，幾家粽子都在她家煮，警衛員照看了一晚上，天亮前就都煮熟了。
一聽朱英華今天回家，衛生間裏立刻傳來朱英盛愉快的唱歌聲。
洗個臉都那麽熱鬧。
迅速治愈了王蔓雲心中的那點忐忑。
“好香，可以吃了嗎？”洗漱完的朱英盛蹦進滿是水蒸氣的廚房，看著剛揭開鍋蓋的大鐵鍋，對著裏面剛煮好的粽子垂涎欲滴。
“你想吃什麽味的？”
王蔓雲用筷子翻看鍋裏的粽子，發現沒有破漏，就一串一串提出來掛在墻上的釘子上，這樣能很快散熱。
“我想吃個堿水的。”
朱英盛好久沒有吃甜食，看著香噴噴的粽子，想吃能沾白糖的堿水粽。
“拿個碗自己去倒白糖，我給你挑兩個出來。”
王蔓雲不怎麽幹涉孩子的口味。
趙軍這群小孩上門時，朱英盛都快吃完一個粽子了。
“幹奶奶，我也要吃堿水的。”
囡囡甩開趙軍的手，跑向王蔓雲。
“我，我也要堿水粽子。”昊昊緊隨其後發言，晶瑩剔透的黃色粽子沾著白雪一樣的糖，一看就非常好吃。
“好，我都給你們拿堿水粽。”
王蔓雲見趙軍也意向堿水粽，幹脆不問了，直接拿。
“好吃，太好吃了。”
囡囡狠狠咬了一口沾滿白糖的粽子，滿足得大眼都微微瞇了起來。
“嗯嗯。”
跟屁蟲一樣的昊昊立刻點頭。
他此時也費勁地拿著筷子串著粽子啃啃啃，太好吃了，又糯又甜，還有粽葉的清香，小孩覺得自己能吃兩個。
“慢點吃，這是糯食，別噎了。”
王蔓雲提醒孩子們，同時自己也用筷子串了一個粽子沾白糖。
只一口，她就愛上了這個味道。
這時期的糧食都是純天然，白糖也純，滿滿都是最完美的味道。
周正江跟秋秋是晚了十分鐘到的。
大家都知道各家的粽子在王蔓雲家煮，一大早，都不在家吃早餐，而是急匆匆來朱家品嘗粽子。
“明天就要去基地軍訓了，到時候我給你們每人準備幾個粽子。”王蔓雲記掛著孩子們的農忙假。
“媽，不能帶任何東西。”
朱英盛遺憾地看著盤子裏剩餘的粽子，他已經吃了兩個，王蔓雲不讓他再吃，擔心吃多了積食不消化。
王蔓雲是第一次經歷這種農忙假，還真不知道能帶什麽，不能帶什麽，於是問道：“衣服能帶嗎？”想著孩子們要去兩個星期，換洗的衣服總得帶些。
“只能帶小內衣，外衣基地給準備了。”
趙軍很有經驗，因為他不是第一次去。
王蔓雲有點詫異，沒想到基地還能給孩子們提供衣服，在全國布料這麽緊張的時刻，真是太難得了。
趙軍看出王蔓雲的猜想，知道誤會了，趕緊解釋道：“都是舊的軍衣，用了好多年了，上面都是補丁，不過不露肉。”
王蔓雲這才明白軍隊也沒有什麽餘糧。
半個小時後，葉文靜她們來了，她們來除了領走自家孩子，還要提走她們各家包的粽子，因為幾家條件還不錯，提走的分量都不輕。
中午，午飯前，朱英華回來了。
一身水氣回來的。
因為又下雨了，今天的雨下得有點大，一眼看去，整片大地都被水氣籠罩中，霧蒙蒙的。
“小盛，給你哥拿換洗衣服。”
王蔓雲擔心朱英華著涼，吩咐朱英盛去樓上拿衣服後，自己則把少年推進了衛生間。
知道朱英華今天回來，在看到天又下雨後，她就及時讓警衛員燒了熱水，這會朱英華去洗澡，絕對能洗個舒服的熱水澡。
朱英華洗澡很快，朱英盛的速度也很快。
等王蔓雲把菜出鍋時，朱英華已經一身清爽地站在廚房門口幫忙接菜。
“你爸工作忙，今天應該沒法回家一起過節。”王蔓雲知道朱英華為什麽回來，所以把朱正毅的情況告知。
“我看到爸爸了。”
朱英華今天回來時路過離家最近的一座水廠，親眼看到他爸帶人把水廠包了個嚴嚴實實，裏面剛剛被挑撥起的激動情緒立刻被打壓下去。
不僅如此，還抓了不少人押送到軍車上。
王蔓雲一聽少年見過朱正毅，就徹底安心了。
晚上，豐盛的晚飯缺了朱正毅雖然有點遺憾，但有多了警衛員小鄭，大家還是熱熱鬧鬧吃了粽子，美食，過了一年一次的端午節。
第二天一早，雨就停了，不僅停了，還露出朝霞，看來太陽一會就能升起，是個晴天。
家裏王蔓雲不敢開窗戶，也不敢開門。
梅雨季節，別看能出太陽，但空氣中蘊含的水汽非常充足，一個不留意，別說家裏的被褥會潮，墻都有可能發黴。
所以一定要註意關緊門窗防潮。
就在這樣的時日裏，朱英盛背著小小的背包跟著學校老師去往海邊基地。
學生太多，沒有車坐，而是走路。
但這也是鍛煉學生們的耐力與體力，每個學生都必須執行。
送走孩子們，王蔓雲跟朱英華回了家。
於此同時，其他九名少年軍人也都各自安排在了需要被保護的人員身邊。
徐大娘也有。
雖然大院特令取消了，但喜娃還是跟範問梅住在大院外的家屬樓，徐家她不方便待，t畢竟喜娃是年輕女孩，徐文貴此時又無妻。
這種情況下，為了喜娃的名聲，徐大娘沒有糊塗。
看著上門保護自己的少年，徐大娘意外又難以置信。
朱家，王蔓雲跟朱英華回家後就進了書房。
“媽的意思是沒有真假喜娃，只有一個喜娃？”朱英華震驚又詫異地看著王蔓雲，他接到的命令除了保護人，還有就是找到另外一個喜娃。
結果王蔓雲現在告訴他只有一個喜娃。
他糊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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